著红骑马

【昊乐】假象束缚（19）

今晚就是全明星新秀挑战赛了，剧情进度刚好和时间线对上了……可能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有种在写纪实文学的感觉（不是

第十九章

一年前的新秀挑战赛，战队便想要安排他挑战林敬言，他没能上台更打心底里排斥被人安排，一年后，他已经不需要这样的场合来证明自己，林敬言的颓势与他的上升有目共睹，但他却又报了名。

战队方面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唐昊如果能在全明星大出风头，对本赛季成绩不佳的百花而言也算是稳住粉丝的一颗定心丸。

第二场的微草新老更替比赛，唐昊在台下看得真切，虽然他无法猜出王杰希究竟做了什么，但莫名觉得高英杰的每一步预判都过于顺利，高英杰的漏洞他一样在常规赛对微草时出现过，王杰希根本没有给他去弥补的时机。

是账号卡的差距吗？唐昊在心底又将方才那一幕复现了一遍，高英杰的反应速度不及他，王杰希怎么也不至于短短一个月就退步到抓不住这个漏洞反击。若他真的有意放水，那高英杰岂非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被人引导着去进行每一步的动作。

不是指导赛，却诡异地给人以指导赛的感觉，让他又想起一年前被人摆布的恶心感。

然而获得胜利的高英杰却是对击败前辈一事愧疚和惶恐更多。唐昊对此难以理解，如果高英杰并没有意识到这场比赛中王杰希的不同寻常，那他完全应该喜悦于自己一战成名，如果他意识到了，那应该冲上去质问王杰希为什么这么做。

但那毕竟只是他的做法，而人是不同的。

轮到他上场时，他特意要求以各自的职业角色进行较量，没有什么比用一张配置差的卡强势得赢下比赛更能诠释下克上这个词，更能告诉全世界他唐昊成神的时代已经到来了。

而这个全世界，自然包括张佳乐。

林敬言的表情有点无奈，唐昊说到做到当真给二人找了堂堂正正较量的机会，坚持要拿实力来判定他是否有资格为张佳乐的事说三道四。林敬言觉得这很儿戏，他与张佳乐相识六七年，几乎是无话不谈不分彼此，实在不懂为什么他不过是替好友辩解两句便要被这个年轻人恨屋及乌至此。

可依照赛制，他到底是无法拒绝应战，更无法在台上就私下这些事与唐昊辩论一二，只能捏着他的唐三打进入比赛席。

现在的林敬言与唐昊相比仅剩的优势只有经验，可这点优势又在新秀挑战赛这样毫不适合猥琐流发挥的地图上显得微乎其微，更加暴露出年龄的劣势。

唐昊正面强打，手速与反应上的双重压制，使得林敬言找不到时机去抓他的疏忽，也没有余裕去设计他制造陷阱。

而林敬言终于等来的反击机会，竟是唐昊故意诱敌深入的诱饵。

他并非一味蛮干地前冲，同样也会冷静图谋。这是唐昊在这场新秀挑战赛再次给众人刷新的印象，也更让人对他这二年生多了几分足以媲美神级选手的认同。

这点张佳乐早已看出，林敬言也有耳闻，可却是第一次真正领教。随着唐三打被彻底击溃，荣耀第一流氓的称号正式易主。

林敬言从比赛席走上舞台，这结果他并不意外，对唐昊这番做法也是无奈胜过愤怒，在感叹自己真是老了之余，竟还能分心生出一丝对老友退役后百花有望再振雄风的欣慰，他打起精神对着唐昊伸出手，说：“打得不错。”

唐昊笑着用力握上他的手，说：“以下克上。”似乎在暗示他们之前那个单方面的赌约。

他垂着眼看着林敬言，对方对此没有回应，不过他无所谓对方是不是认同，他要这一场胜利来作证——作证他比林敬言更强所以理所当然应当更受人重视。

更受张佳乐重视。

他松开手，冲台下观众挥了挥手，下了台。

他掏出手机，迫不及待地点开QQ试图给张佳乐发消息，他知道他一定会看今夜的比赛，即使有事没能看成也一定会看到铺天盖地的荣耀新闻推送。

对方正在输入。张佳乐的对话框顶上显示着这行字。

唐昊愣在原地，心跳忽然狂放地跳动起来似是要破胸而出，抿着唇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等待对方的消息率先过来。

可是这行字显示了又消失，消失片刻后又出现，反反复复，他狠狠地盯着屏幕足有五分钟，最终什么都没收到。

这一刻他已经不想再给张佳乐发什么消息，他已经从这彻底重归沉寂的对话框中得知了对方的态度，张佳乐或许对他的做法有所不满，或许也有对他的成长有一些夸奖，但最终都抵不过那份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纠葛的退避。

但继续纠葛又能怎样呢？

诚然唐昊对自己的心意有过片刻的浅显认知，可那一点涌动的火苗还未及烧旺便被人生生用剪子剪短了烛芯却又压灭了火，就算剩下再长棉芯被包裹在其中，也再燃不起来。

下剪子的人是张佳乐，他在撩拨起唐昊的少年心动的同时毫无预兆地抽身离开，教唐昊再去爱也爱不出什么结果。

那他眼下这般与他与林敬言较劲又和打空气有什么区别？唐昊死死握着手机扬起手臂，恨不得将它奋力砸在地上。

“唐昊？”他怔了一下，扭头看到邹远正疑惑地看着他。

是啊，他是这场新秀挑战赛的胜者，怎么也不该像输家一样气急败坏。他收回手，将手机揣回兜里，问邹远怎么过来了。

“见你和林敬言前辈比赛完都一直没回来，还以为你们在后台起了什么冲突……”邹远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前辈没在这里？”

听他一问，唐昊才发现自己方才等着张佳乐的消息过于专注，根本没有注意到林敬言下台后去了哪里。

他左右环顾了一下，心头倏地一跳，转身就要往选手通道尽头跑去。

“你去哪里啊，不看比赛啦？”邹远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把拽住他。

“你先回去，不要管我。”唐昊快速回复着他，脚下没有再停留，如果他的直觉没错，那么……

他就算真的是在毫无意义地打空气又怎样？他天生就喜好和人分个输赢，打空气也要打出一套乾坤大挪移来。

他看到了林敬言的背影，他边举起手向不远处的一人打着招呼边朝他走去。

那人穿着连帽羽绒服，硕大的帽子笼在头上，几乎要挡住眼睛，与他的口罩连成一片，让人怀疑他究竟能不能看到林敬言的动作。

唐昊加大步伐跟着冲出了选手通道的出口，那人却仿佛看见了他，一拽帽子转身要走，他顾不得许多，大喊道：“张佳乐！”

这一喊场馆内的工作人员也纷纷张望起来想再见一见这位退役大神，前面的林敬言自然也听见他的声音，他停下脚步，回身挡住他的去路：“小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话是说给其他人听，也是变相地拦下他，认错人便没道理再跟上去。

唐昊知道张佳乐没走远，也知道的确不该暴露他身份惹来太多关注，他方才不过是想让张佳乐明白自己已经认出了他，也知道他明明来到了全明星现场观战却对自己避而不见。

他站定在林敬言面前，扬声答：“看来确实是认错了，张佳乐要是来观战怎么可能宁可见对手也不见队友？除非他对百花真的没感情。”他存了刺痛张佳乐的心思，可这心思过分浅薄，在前辈面前不值一提。

“说的是呢。”林敬言笑笑，安抚似的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唐昊还想说什么，林敬言又打断他，“回去吧，小唐，你和陌生人有什么好说的呢。”

那人明明是张佳乐，林敬言却能如此平静地说出陌生人一词，在这个词的基础上，他方才的那场以张佳乐为赌约的比赛输赢顿时失了意义。

这个老狐狸。唐昊恨恨骂道。

看着林敬言离开场馆后，唐昊才回到职业选手坐席区，新秀挑战赛已经全部结束，他从队友口中得知孙翔单挑韩文清失败还被嘴不如叶秋的事，七期群里也正在插科打诨地为孙翔缓解着失败情绪。

他看着群里飞快刷屏的消息，竟有些茫然。

他与孙翔是同期，是同类，是同样试图借助击溃老将来开启新时代的年轻天才。

可两场比赛结果迥异，两人的心态却更是天差地别。

孙翔输了，却仍在叫嚣着下次一定要打败韩文清，别说什么伏龙翔天就算是失传的龙抬头他也绝对打得出来，再交手他会用这招狠狠咬死大漠孤烟。

而他呢，赢了一场漂亮的仗，却又好像输得惨烈，任谁也能看得出他情绪不佳。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